无知(1/1)

闺阁之中的八卦向来是藏不住的,仿佛一夜间,消息传的像是人人皆知的地步。就连别府的丫鬟婆子来串门,也是拿这些事谈笑。荣氏什么都没说,只是让院里的丫环慎言;夏元黎稍稍出了口气,在房里舒服养胎。并且,多亏了昨天的及笄礼,今日她院子里多了许多金银珠宝,荣氏也特地送来了许多饰脂粉、雪锦绸缎,甚至还送来了两个丫环,夏元黎给赐名春香、明月,就给留在外间了。夏元黎摸摸肚子,感慨万千,坐火箭也没有这么快的度啊。

夏元黎惬意着,另两个院子却压抑的很。

夏元眉的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,院子里连小声叽叽喳喳都不敢,但时不时的,屋子里还是会传出些咒骂及东西摔碎的动静。沐氏更是气得不行,被当堂打脸,还被称呼为奴婢,说不是主子,这份屈辱,怎么可能忍得下?心里恨的不行,但刘氏岂是她能对付的了的?荣氏的正妻地位不可动摇,唯一可以泄愤的,就剩下了夏元黎。沐氏恨恨的想,要不是夏元黎突然扬声指出来,就算别的夫人看到了,也不会多说什么,到最后竟然就她落得了好。珍珠饰、簪子都给了那个贱蹄子,还有那个翡翠的簪子。那色泽那圆润的感觉,一看就知道是极为难得的东西。她心里一时记挂着那个簪子,一时又忆起刘氏的话,气得脑壳都疼了。

中午有丫环来报给沐姨娘,说夏元眉闹脾气,不吃饭,还动手打了丫环。沐氏暗骂女儿也是个不省心的,一边还是心疼的不行,赶紧跑去安慰女儿了。

才走到门口,就被屋里的声音吓了一跳。沐氏赶紧走进去,看见屋里一团糟,地上到处都是碎碎的瓷器,还有那套她自己都珍惜万分的茶具,真是太糟蹋东西了,沐氏心里一抽,头痛的不行,一看女儿,头凌乱,眼睛桃肿,脸上的脂粉被眼泪一冲,一坨一坨的,像是个夜叉的摸样,吓了一大跳。她赶紧走上前去,握住女儿的手:“你这是干什么?哪还有闺阁女儿的样子!”

这句话把夏元眉惹毛了:“是啊!我没有闺阁女儿的样子,这个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么?我还装什么样子。都是你害的,现在大家都是怎么说我的?我以后还怎么嫁人!”说完,呜呜哭的伤心极了,连鼻涕都留了下来,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。

沐氏被气的眼前黑,身子都有些不稳。自己做这么多是为了谁?她只有夏元眉这么一个女儿,凡事不都是在为她考虑?!

幸亏身后靠着翠依,沐氏才缓缓喘过气来。到底是做母亲的,她叹了口气,“现在哪是自怨自艾的时候,明年就是一年一度选秀的日子,你要是真的选上去了,这些个人哪还敢笑话你,巴结你还来不及。”

夏元眉本还嘤嘤嘤嘤哭个不停,听到这话,反而扑哧一下笑出来。

沐氏看着好笑,“也不知羞的,怎么,不伤心了?”说着,连忙叫人打水让夏元眉洗脸。又叫人打扫干净屋子。

夏元眉擦干净了脸,和沐氏一起围着桌子坐了,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,靠在沐氏身上撒娇,“娘,明年选秀,咱们府里只有一个名额,您可要好好想办法,别叫夏元黎捡了去!”原来,这就是沐氏费尽心思毁坏夏元黎清白的原因。

沐氏眉头稍皱,心里忽然有些慌乱,乱的不行,嘴里敷衍道,“放心吧,咱们家的名额肯定是你的。”

母子两人在这里随意说话,看着其热融融的,只是说的都是算计他人的歹毒心思。主子不气了,丫环们也就不必战战兢兢,小院里也多了几分欢喜。

沐氏在女儿房里待了许久,正准备回自己院子时,有人来报,说是夏老爷回来了。夏老爷最近这段时间官事繁忙,府里离府衙太远,就直接就宿在外面,已经好几日不着家,怎么突然就回府了?沐氏唬了一跳,她本是商家女儿出身,自然是不大懂得官场上的弯弯绕绕,但是心里却隐隐的不安,她是不觉得自己昨天做错了什么的,但心里就是惴惴的,慌个不停。

偏夏元眉像是眼前一亮似的,兴高采烈的说起:“娘,爹回府了,我不管,这次你可得让爹为我做主,那套珍珠的饰还有那个碧绿的簪子,你让爹给我要过来。可不能这么便宜那个贱蹄子。”这母女俩性子到像的不行,连打的注意都一个样。

沐氏却觉得心里更慌了,却不懂自己到底在慌什么,她管理府里十多年,自认精明,奈何毕竟不如荣氏懂官场,了解夏老爷的心思。她静静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懂,干脆打算恶人先告状,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。

她瞪了女儿一眼,拍拍她的手,就赶紧前去迎接了。

路上,她吩咐翠微去门前,不管怎样也要把夏老爷拉倒她的屋子里,又赶紧回房沐浴更衣。被热水泡过的肌肤水的不行,脸上热气产生的红晕,也让她显得更加娇媚,再换上一袭粉色的长衫,更添几分妙丽。

夏老爷回来的时候,一脸的怒气。原来,今日辰时,府里的事情处理了许多,没那么忙乱,他和同僚们也就一起闲聊,乐呵。本来大家最近都没着家,一屋子的男人们也不清楚女人间的八卦,但巧的是正好上峰大人也在,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跟他说了句,治家不严。他一头雾水,但想到昨日刘夫人到自家观礼,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。不一会儿,就收到了荣氏派小厮带来的信,看完之后哪里还忍得住气的!

向同僚告了罪,就赶紧回了府。哪知道才进府,门口沐氏的丫环就等着了,他冷笑一声,就跟着去了沐氏的小院。/P/DI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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