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七章 云清,货物(1/2)

宴会陷入了尴尬。

接下来,好长的一段时间里,谁都没有说话。公孙颂昱坐在首位,晃动着手里的美酒,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,他很想找些话题。可慕容风似乎失去了与他闲聊的耐心,除了“嗯”还是“嗯”。再接下来,就连这一个音节,他似乎也懒得发出了。

公孙颂昱也不恼,他似乎更加开心,把全部的注意力转向了云清。可几次与她说话,她都只是静静的听着。公孙颂昱说完了,她就抱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。

做为一个国君,公孙颂昱是应该感到尴尬的,甚至真的应该恼怒,但他没有。他只要一看到云清,看到她那哪怕是平淡如水的浅笑,就感觉心花怒放。他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甜蜜感充斥着,他眯起眼睛,仿佛面前只剩下了这个女子。她那一身火红的锦服,让他联想到了二十多年前,自己大婚时的情景。

一瞬间,他感觉自己年轻了,不再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。只要一触及到她那温软如细雨的笑容,他就有了一种毛头小伙子一般的冲动,他甚至想为她做诗一首。

他搜肠刮肚的想着,想了好久,打了好几次腹稿,可最终也没能拿出一个他满意的文章来。他甚至都有些后悔没带个学士过来,临时借用一下也好。

不阴不阳中,宴会结束了。

云清忐忑不安,她低着头,忽然间,她发觉自己好像不敢看对面的人了。

许久,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“云清,”她蓦地抬起头来,“你且回去,本王还有要事要与南郑王相商。”她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,但是,她什么也没看到。

在公函颂昱恋恋不舍的目光中,她如丢了魂一般,往自己的寝宫走去。

不过一二里的路程,可是,她走的很慢,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,难以挪动。

十年,云清对慕容风是有所了解的。她从他淡淡的目光中,看出了一种另她极其不安的东西。

行至西花园的时候,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。她顿时心中一喜,可随即又沉了下去。她听得出,这不是慕容风。

她没有回头,仍然慢慢的朝前走着,来人似乎跑得很急,待到她身边时,已有些气喘吁吁。

一身纯白锦缎的公孙信,忽然间拦在了她的面前。

他一伸手,抓住了云清的右臂,云清蹙起眉,看看自己的胳膊,又看看他。

他嘴角一扯,挤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:“云,云姑娘,此事可是你之所愿?”

云清再次蹙眉,一脸疑惑的看向他。

“平南王,他,他已然将你赠予……赠予我的父王,可是你的原意?!”

什么?云清感觉眼前一黑,顿时气血淤积,“哇”的一口鲜血,喷在了公孙信洁白如雪的绵袍上。

浑浑噩噩中,云清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。四周全是黑暗,没有一点光亮。她在不断的下沉,下沉,她想抓住什么,可周围除了黑暗,还是黑暗,她心中越发的恐慌。她开始拼命的挣扎,她要向上游去,她要看到光亮。

“呼”的一声,云清坐直了身体,她的旁边有个小宫女正端着一碗药,见她忽然坐了起来,吓得连声惊叫,连药碗也扔在了地上。

待她反应过来,连忙跪在地上,磕头求饶:“娘娘饶命,娘娘饶命……”

云清双眼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纱帐,盯了好一会儿,才转过头来,她面白如纸,双眼无神:“你,你刚才叫我什么?”

小宫女略微抬了一下头,用眼角瞥了一下云清,怯怯的说道:“奴婢,奴婢不是故意的,娘娘饶命,娘娘饶命……”说着,又不停的磕起头来。

掀开锦被,云清便准备抬腿下地,忽然间眼前一晕,险些向后倒去。门口急急的跑过来一个嬷嬷,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宫女,她先将云清扶住,然后抬腿就朝着地下的宫女踹去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,冲撞了娘娘,你还想不想活?”

哭声,谩骂声,充斥着这个因为要照顾病人,而久久不能开窗,到处弥漫着药味的房间。

“都出去——”一声尖厉的喝叫,云清双手捂住耳朵,将头埋于膝间。

除了几个必要的侍婢,大部人都已经退了出去。留下的几人,也静静的贴着墙壁站着,屏着呼吸,大气也不敢出一下。

“你,过来。”云清有气无力的指着还跪在地上,正瑟瑟发抖的那个小宫女。她现在显然已经成了烫手山芋,那个嬷嬷临走时,都没把她带去,恐怕沾惹了麻烦。

小宫女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,上下牙直打颤:“娘娘,有,有何吩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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